夜半的山村，一两点灯光亮在浓浓夜色深处，在黑暗面前，显得如此渺、孱弱、无力，而呈现出惧怕的样子。孙禾信脚在土路上走着，累了，便坐在一株大树下，无语地听河水苍凉地东流，如老人在无眠的夜里深深地怅叹。

在大树下坐了会儿，孙禾闻到一阵烟味，而后，又听见一阵轻微的咳嗽声。他随声看去。却什么也看不到，除了一团漆黑的夜色和苍茫的树的模糊的轮廓。他以为自己错了，便仍毫无戒备地轻松自在地坐在一株老树下，遥望着不远处的一颗星星，茫然地悄悄地怅叹了一声。

夜色弥漫的江村，不见什么了，只看见模糊的树的轮廓和乱草中淡淡的摇曳着的树的影子。孙禾坐在一株树下，无语地忧伤在人们的视野之外，任泪珠一颗一颗地掉进尘土，打湿了脚边一枚枯的树叶。此时，他超想起自己十四岁时犯下的错。多么可耻的错误啊。

天上挂着一颗星星。一缕风在乱草丛中轻轻地拂动着枯黄的，新鲜的，老的，嫩的草儿，听来，颇为凄凉，如流过江村的河独自唱着单调的冷寂的歌。此时，孙禾看见了不远处另一株大树下有一个的亮光，如萤火，微如尘土。但那点光却如此倔犟地出现在一株大树下，无视一切地闪烁在苍凉的夜空，根本不把挂在天上的星星放在眼里。顺着那的光，孙禾还看见几缕烟子随风散布开来，自得其乐又无聊地在淡淡的月光下舞着，不断地无惧无畏地舞着。在烟子和那点儿的光背后，一个黑影倚在一株树边，无语如山石，阴森如野鬼。孙禾见了，害怕起来，但转念一想，自己无家可归，生不如死，还有什么好怕的呢？于是，依旧无语地坐在一株大树下。“老弟去什么地方？”黑影话了。“没……没去什么地方？”孙禾结结巴巴地回答。好一会儿，黑影不作声，管自一支接一支地吸烟。烟火在夜色中闪烁，忽明忽暗，如摇曳在风中的一盏烛灯，如飘来荡去的流水的声音。孙禾觉得那人可怜，不定也如自己一样，是个无家可归者，便鼓起勇气问他是干什么的。“杀人犯。”黑影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。听见那人了这样一句话，孙禾不知所措地呆在那儿，无语地坐在夜色中，听天由命地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
一阵风横过，树林在夜色中啸叫，惊醒了一只乌鸦，“哇哇”叫着，转眼，不知逝于何处了。稀疏月光下，黑影依在一株大树边，“嗖”地抽出一把尖刀，刀面上斑驳的血迹在风中若隐若现。黑影擦了擦刀面后，看了看远处，口里嘟哝着，又把刀插进土中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而后，是无涯的沉默。沉默中，黑影悄悄地哭起来。他诉着自己的身世，自己现在无处可去，也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。

原来，黑影在附近做炮仗生意，这些年来，颇攒了些钱，便想用这些钱做聘礼，成家过日子。但他却阴差阳错地看上了山村的一个在他炮仗厂里做工的有夫之妇，那妇女也看上了他。妇女三十来岁，身材适中，丰腴，颇有风韵。而且，性情活泼，见了男子，胆壮，毫不畏惧。他同这个妇女好上之后，便与之**了。妇女的男人在外做事，不常在家，听，在外有女人。有时，他竟肆无忌惮地摸进妇女的屋中，同她共度漫漫长夜，无耻地做出种种丑事，伤风败俗，使住在旁边的山村的人们怨声载道。

一天夜里，正在床上同那妇女**作乐之时，他听见门外起了一阵脚步声，且听见一男子在门边敲门喊那妇女的名字。妇女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，听见有人叫自己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，准备去开门。但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，又不敢去开门了，光着身子立在夜色中，茫然不知所措。

外面的人不耐烦了。他凶愤地一脚踹开了门，见妻子光着身子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，不禁脖然大怒，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，把他扑倒在地上，搏斗中，黑影抓住了一把刀，并无情地刺向妇人的丈夫，把他活活杀死在木床边。杀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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