诺夫兰萨公国，史莱恩(hreane)城。

“有坏消息，圣座。”传令官萨克兰姆·杜兰德跨过脚边的死尸，压低了声音凑近莱格尼斯。他们才刚刚经历一番苦战，攻破这座被亡灵据守的城池，“您最好过来一下，很紧急。”

他们刚刚经历了一番苦战，这座城市的城防并不十分出众，但是驻守的亡灵军队却数量众多。他们损失了剩余人数大约八分之一的人手，其中大多数是步兵。史莱恩城门前的平原横尸遍野，满目疮痍。与士兵们的尸体截然不同的是那些不死邪物的尸骸，从令人作呕的尸体的创口流出蓝绿色的水银状液体，在黑暗的天穹之下闪烁着传说中鬼火似的荧光。他们管这些仿佛是亡灵之血的从未听闻过的液体叫做死魂，死者之魂，因为圣官希洛宁·迪里埃通过对活捉的亡灵生物的实验发现，一旦它们从死魂身体中流失，亡灵生物便会逐渐丧失生命力。死魂是亡灵的力量源泉。

“什么事？”谢宁·莱格尼斯结束了与另一位圣骑士的交谈，他正向莱格尼斯汇报他所负责的部队正执行的火化任务。那些亡灵的躯壳都有些难点燃，因为它们身体里的脂肪全都转化为一种从未见过的异常组织，这些不易点着的致密组织会侵蚀尸体的其他部分甚至与之结合，改变其他正常组织的形态；然而那些死魂却极易点燃，并且能够燃烧很久。

“恶魔果然抓住了机会。他们攻击了风暴崖。”杜兰德忧心忡忡地说道，“而这只是个开始。我们遭受了惨重的伤亡。”

“有高等恶魔亲自参战吗？”莱格尼斯询问道。

“他们发现了一个，但我想应该不止这一个，圣座。他们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，他们的人数正在削减。”

“我们又何尝不是呢？我们的士兵正在一个个死去，”莱格尼斯反问道，“我们都处在一个退无可退的境地，我们都清楚，杜兰德。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的，他们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决心，守卫帝国西方边境的决心。只是，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。”

“我们已经深入了敌人的腹地，圣座。”

“也是我们帝国的土地。”

“我知道，圣座。但一旦我们继续深入，恐怕我们就没办法保证我们的补给了，我们将失去食物和水。这是我们的唯一一击，不成功便成仁，英灵堡一战也必然会无比惨烈。”杜兰德的语气中充满了疑虑。

“老朋友，我们已经共同战斗了数十个年头，清楚主给我们留下的日子已经不多。我们已经来到了史莱恩，几乎就站在英灵圣塔的脚下，我们绝对不能回头。”莱格尼斯露出的笑容依然如此慈祥，尽管夹杂着苦涩，“我知道怒勒必须见到他的女儿，泽文还仍旧年轻，贝汉默有他的妻儿，丹希……他当然也不该死在这里；至于你我，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，但并不见得毫无牵挂。我为了我自己准备了一个真相，一个我等待了六年，并且还要再等待六年的真相，那是我最后的期待，而我却不知道我能否活到那个时候。但我主已经将命运之路放在我们的面前，即便这路引向死亡，我也绝不会回头。这些年我意识到自己的自私：弥撒铎，当然很优秀，他适合风暴崖；但艾桑铎，也许我的自私毁了他。”

他叹了一口气，声音中饱含着过去的无数个岁月风化而成的沧桑，“只有一件事我会向你保证——我也许会葬身于此，但你们，以我的荣耀起誓，无论结果如何，你们都能够回家。”

“我不会回家，圣座！”杜兰德言辞激烈地说道，他的声音一旦毫无拘束便如雷霆一般震慑人心，“我将与你并肩作战！我以主的名义起誓！”

莱格尼斯转过身去，并没有回答。净化这座城市的熊熊烈焰已经烧起来了，他苍老的面庞被火光照映得通红。“命运之路已经铺好，”他说，朝着绝寒塔的方向眺望，“我们来看看究竟是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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