烬夜染双手举执半阙，睨视双目，满脸痛恨的朝上方推剑，直至剑柄抵至南阳墨的背身。

南阳墨仰脸朝天，被悬刺在宽剑之上，嘴角不停滚血。

他面颜苍白的侧首，看向身下的烬夜染。

他是？！

烬夜染曾是白鬼帝贴身护法，追随白鬼帝蹂躏践踏各个大陆。

在白鬼帝被封印之前，他总是蒙着黑色的面纱，极少有世人见过他的面貌。而当年在不冥域跟烬夜染大战的叶白梅以及楚晚凝二人，却是看见过他的真容。

在剑宗，烬夜染与沈轻羽之间的关系隐秘，并无他人知晓。

故南阳墨并不识得烬夜染。

南阳墨此时觉察，男子的剑上掉落潦草扭曲的咒文，煞光沉湮的爬上了自己的心脏。

一种甚是不祥的气息笼罩了南阳墨。

南阳墨神情紧凝，心绪不安。

湛心散去了一剑天朽的威力，落刺到南阳墨身前。

南阳墨挥袖将其震飞。

同时南阳墨凝聚仙芒朝烬夜染挥出一掌，借机从他的剑逃离。

屈颓着身子，南阳墨紧捂胸口的剑伤，匆促拈了一个愈伤仙诀。

即便被烬夜染一剑穿心，但南阳墨身为仙人，只要他结凝仙诀疗伤，伤口就能瞬间愈合。

南阳墨胸膛的外伤恢复如初。

可南阳墨的神情并未松缓。因为他感知到，爬绕在他心脏的咒文有一种不寻常的力量，竟能阻挠仙诀愈合自己心上的剑伤。

就连净清类的仙法都无法将那些咒文驱除。

轰......

雅剑仙宫这时崩解，无数破碎的金芒朝四处倾散，撕出吼啸的狂风。

而沈轻羽，拢蕴在狂暴的邪气里。他凛着一双凤眸，里面噙着令人颤栗的恨戾与怨怒，一身血衣飘的朝南阳墨踏来。

南阳墨面如死灰。雅剑仙宫的维系本就与施术者本身休戚相关。眼下南阳墨受了重伤，气息大乱，雅剑仙宫也随之摧散。

饕餮被杀，雅剑仙宫被毁，南阳墨清楚自己夺取鬼帝玉的计划彻底失败了。

仙牢中，百里不辞受了极重的伤，胸口血流不止，命悬一线。

手里的剑元散化金雾，渗没百里不辞的胸膛，融入他的道心。

哪怕是化仙境的剑修，剑元凝剑也只能坚持几息的时间。

沈轻羽安然归来，令百里不辞唇角轻轻上扬，勾勒出一道苍白的悦笑。

他对自己施了一个念诀，暂且稳住了伤势。

沈轻羽爪状的掌心下，有缕缕猩红的邪气缠汇穿绕，正在凝结邪阵。

他朝南阳墨行去，先是看到了距离南阳墨并不远的烬夜染。

烬夜染的现身，沈轻羽并不觉得讶异。

这在沈轻羽的预料之内。

这世间痛恨南阳墨的人，除了沈轻羽之外，还有一人，那就是白鬼帝。

深恨多年的仇敌出现在不羡郡，白鬼帝不可能会无动于衷。

尤其当白鬼帝的安危真正受到威胁之时，作为衷心护法的烬夜染必定会出手。

勘觉沈轻羽的眸光，绽在烬夜染面上的那道迷离诡谲的笑，骤然更盛了。

这笑容沈轻羽无比熟悉。

此时的烬夜染，他的言行被白鬼帝完全操纵了。

因剑锁清秋的缘故，白鬼帝无法使用任何一种邪术。

但烬夜染原本是他一缕生魂所化的血衣鬼，血衣鬼与主人之间心神相通，故白鬼帝能够控制烬夜染。

如今的烬夜染只是白鬼帝的一缕残识，仅凭他一人，无法将南阳墨逼至如此颓伤的境地。

还有谁……

沈轻羽这般寻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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