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将晚，少女简单吃了点东西，凑在客知君身边，笑嘻嘻地说：“给你讲个故事呗？”

见客知君沉默，北唐千念自顾自地说道：“三年前，我听说楚玉和灵灭有关，就派人追杀楚玉，制造了我和他的偶遇。顺势救下他后，假借他的安全为由，和他朝夕相处了三个月。然后呀，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。他应该也喜欢上了我，虽然追杀他的人走了，他却没有走。”

那两年，每一天，都美好的几乎不真实。

“北唐耀不反对我和楚玉在一起，虽然楚家觉得我生性残忍，但是到底我也是帝姬，他们就没有阻拦。后来，我们就订了婚。他去西北战场建功立业，我就等他回来。一回来，就完婚。”

“最后我等来的，是楚家被人陷害，满门抄斩。楚玉的父亲疯了，楚玉的母亲为了保全他做了军妓。北唐耀想要安抚民心，将这一切推给了我。百姓说我故意接近楚玉，就是在为扳倒楚家做准备。他从西北回来的时候，正好看到我杀了他父亲。”

“他父亲那时候已经疯了，北唐耀下令让我解决他，我不得不这么做。但是我来不及解释，他都看到了。”

“他不信我。”少女轻描淡写地吐出这四个字，客知君却分明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疼痛。

“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武功被废嘛？也没多复杂，是咒王。”

“楚家灭门后，楚玉失踪了。几天后，咒王把他送了过来，并且和我说，楚玉是他的暗桩。如果我要保全楚玉，就要先废了我的武功。”

“他躺在那里，满身都是血，呼吸微弱，奄奄一息的样子。我不可能坐视不管，我想，废就废吧。也许这样，他会原谅我。”少女耸了耸肩，语气平淡，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：“然后咒王挑断了我的手筋和脚筋，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。但是安溪道长拿了自己的命保了我，再后来我休养了很长时间，到底能动了。就是一点力气也没有，连壶水都提不动了。”

客知君忍不住想起了那天仙灵山上的比武，少女一头墨发被一个简陋的簪子简单束起，稚气未退的脸上却是不加掩饰的自信与张狂。出手时，招招看似莽撞，极为狠厉，实则可攻可守，为自己留足了退路。而如今眼前的她，眉眼成熟了许多，骨子里的那股子狂劲却不似当年。究竟是什么，可以让那么骄傲的一个人，匍匐在敌人脚下，任由自己的武功被废？

为了楚玉，为了所谓的爱，值得吗？

“为什么和我说？”客知君轻声开口。

北唐千念原以为客知君不会回话，听他这么问，忍不住一愣，片刻后拍拍衣服上的灰，微微笑了：“没什么，就是觉得有些事，就我一个人知道，有些难受。反正你我之后也不会再见了，而且你也不想那种会到处乱说的人，就和你分享一下咯。”

“所以心教的人来找你。”少年没有一丝疑问，只是淡淡地陈述这个事实。

“是。越殇可能误会我杀了安溪道长，我想他也不会信我解释，再者我在他身边也不安全，就认了。”北唐千念大大方方地说道，越殇是她师兄，也是他把自己介绍给了安溪道长。她不是以德抱怨的人，如果仇恨自己可以让越殇远离会有她带来的风险，那她乐意。

夜色已深，两人灭了洞里的火堆，一人一边和衣倚墙睡去。子夜时分，北唐千念轻轻睁开了眼，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。借着泠泠月光，他的眉眼冷冽却又深沉，似乎没有人的感情，无情才是最好，不会为情所困，不会为情所痛。她不知为何，有些羡慕。

自己虽然武功被废，听觉却是极好的。她已经觉察出，有脚步向这边过来了。心教的人到底不是吃素的，这暗道后的别有洞天可以困住他们一时，困不住他们一世。他们过来，是迟早的事。按这个速度，明早，应该就会来了。

她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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