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叔，我整理了些极光的照片，你要看吗？”小九发过来的是语音，从他的声音中，阳锦莫听出了丝丝期待和兴奋。

“当然好。”他也带着笑意回过去。

一张张经过处理的极光图片传到他手机上，其中有一张，居然是阳锦莫一个人躺在躺椅上看着天空的照片。幽幽的黄绿光笼罩下，只有他一个人在镜头中，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。

“这是我送给叔叔的礼物。谢谢你换房间给我。”

“客气。”他摩挲着屏幕上的那张照片，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。这孩子用一张照片，完全拍出了他的心境。“你家在什么地方？如果要来贝市，记得找我。”

“我在意大利，这是我的家。”小九好几次想问他，他家在贝市的具体地址，也许有一天他会偷偷摸摸的回去看看。

“嗯，估计现在你那边应该快到半夜了，早点休息。”

“好的，叔叔，再见。”

小九收起电话，把它压在枕头底下，像是私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。他虽然害怕别人知道他和阳锦莫之间的对话，但他更怕自己忘了亲生父亲。

白玉端着牛奶走进来，“听见你这屋里有声音，果然还没睡。”她帮他检查了空调温度，又拉紧了窗子，“要不要喝点儿甜牛奶？”

“妈妈，我们既然是华人，为什么不回国呢？”

他的问题让白玉一愣。“因为我们已经搬出来了。”她揉揉他柔软的发丝，“等你将来长大了，也可以回去看看。”

许是跟小九讨论了几句国内的事情，白玉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，阳锦莫的身影一直都在她脑海中徘徊，挥之不去。她烦闷的一口把玻璃杯中的牛奶都喝完，脑子还是清醒得很。

她把床头柜中的药盒拿出来，已经好久没用安眠药入睡了，今天再次用上。

睡着的人，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痛苦。她挣扎着张开双臂，像是在拥抱什么人。

“你终于回来了，你终于回来了！”现在，她的梦境中，阳锦莫的脸不再是模糊的，而是清清楚楚。她摸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血迹，“怎么伤的这么重！”

“不碍事，都是他们的血，我没有受伤。”

她不相信的上下检查了他的身体，“真的？”

他抱着她靠在树干上，“骗你还有什么好处？”月光依旧透不进树林中，但就仿佛有人在他们两个头上打了追光，让她能看见他的每一个动作，甚至是每一个表情。

他居然还有心情说笑。

“你联系到你的援兵了吗？”

怕她害怕，阳锦莫没敢说实话，“放心，最迟不过一天的时间，他们就能找到我们。”

“嗯，我能忍。”早在天没黑的时候，他们就已经吃光了身上所有的食物。就连最有用的巧克力，也被他们一人一口吃进肚子里。

阳锦莫用手指拨开她额头上的树叶，“让你跟着我吃苦了。”

“胡说什么，明明是你救了我。”白玉趁他恍惚的功夫，偷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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