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缕天光洒进房间的时候，夜卿染睁开了眼。

她面无表情地起身，收拾东西，转身推开了门。

与此同时，凤临尘也推开了门。

少年少女隔着房门静静地对视，随后又默契地在同一时间收回目光，趁着昏暗的天光，一路无言出了帝城。

宽敞的土路绵延至山间，路上人影罕至。凤临尘在岔路口停下来。

夜卿染策马上前，端详了歪斜插着着路标，调转马头，回头看了眼凤临尘，朝路标所指的相反方向扬了扬下巴。

少年会意，双腿一夹马肚，与夜卿染一前一后疾驰而去。

两人在乱石堆前下了马。

凤临尘绕到石堆旁的黑色入口处，冲夜卿染点了点头。

森冷的风从洞口猛烈地吹出，两人又一次没有语言交流地默契地走了进去。

洞内，是长长的漆黑的走道。湿气弥漫，水滴声滴滴答答从空灵之中传来。

少年似乎很不在意在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能力，他左手一挥，一团火光静静地浮现在掌心之中，照亮了四周，也照亮了他与少女的面庞。

两张精致也妖孽至极的面庞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神秘而又朦胧极了。

凤临尘扬手照了照四周，石壁有那么一刹那浮现，随即又沉入了黑暗。

两人同时感到脚下踢到了什么，他低下头，借着火光看。

“啧。在这儿就死了。”少年照了照，收回手，撇了撇嘴。

一旁的少女撇了眼，忽然警觉抬头，藏在袖袍里的手忽的抓住凤临尘的手腕，将他往自己这儿一带。

一把冷箭从凤临尘先前站的位置掉落下来。

他们退到石壁边。

夜卿染左脚忽的一沉，她知道，是踩到了什么机关。

她抬头，不巧却看见凤临尘其实在离她极近的地方，明暗交错之中，他暗蓝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夜卿染。

她推开了他。

少年有些可惜的垂了垂眼，再抬头，便在呼啸而来的剑中侧身，躲了过去。

很快又有数十只箭破空而来，夜卿染在空中敏捷地翻身跳跃，白衣旋转如花，脚尖时而在空中轻点，时而踩落几只箭。

凤临尘右手扬起，泛着金光的长剑随着他每一次的旋身，手臂的舒展收缩飞舞，轻若无物地打掉飞来的箭，没有丝毫遗漏。

一阵剑雨后，四周寂静下来。

他们开始向走道尽头走去。

白色衣角掠过无数的箭，停在了一堵石壁前。

凤临尘正要抬手，却见夜卿染慢悠悠地抬起手很轻很轻地按在石头上。

结冰的“卡拉卡拉”的声音飞速响起，冰面以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弥漫上了整块石壁，

轰隆——

石壁像一块木板一样被轻而易举地破开。

凤临尘在她身后微微惊愕地睁大了眼。

夜卿染回头看到了他难见的神情，笑了笑，笑意真真切切的写在脸上

“你不是第一个。”

她意有所指地说完这句话，转身脚步颇为轻快地走过了碎了一地的石块。

少年的后面看不清楚神情地笑了笑，笑声从微震的胸膛传出，显得愉悦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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