婺州最后一战，即将来临。

一句话，几乎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，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无比的愤怒了起来。

但毫无疑问。

人心已乱，信仰崩丧。

“大唐广有天下，读书，征战都可立功，男儿志在四海……”

“有人跟本座说过，南昌王历来喜欢大言欺人，如今看来还是没错啊。”文复之脸上满是冷笑，对于李绚所说的话，他半个字也不认可。

李绚抬起头，看向死死盯着自己的文复之，淡笑一声说道：“历来起事，但凡有野心之人，只有一开始是依靠底层民众，之后想要有更进一步的发展，则需要让更多智慧之士加入到阵营当中，稳步前行，戮力发展，想必就是贵教最初接纳袁参军的原因。”

在为首的那艘大船上，不仅有文复之和朱泚，自然还有文复之怎么都不敢让离开的袁晁。

李绚眼睛微微一眯，脑海中，急速的分析文复之的这番半真半假的话……

突然他笑了，他真的笑了。

“男儿志在四海，可是朝廷给机会了吗，睦州赋税天下最重，睦州徭役天下最重，凭什么……凭什么我们不揭竿而起……”文复之直接一句话打断李绚，甚至最后高声大呼：“王侯将相，宁有种乎。”

李绚的目光落在文复之的身后。

“呛啷”一声，文复之手中的长剑缓缓的拔出。

甚至即便是在天阴教内部，人人也都知道，人和人是不同的，人和人是有高下的。

霎那间，在场的众人，顿时一切声音皆消。

不读书怎么了，不识字怎么了，就一定会失败吗？

月光之下，李绚的声音再度幽幽的响起：“梅岭关也好，三河关也罢，很多人都只知道不要命的往前冲，但只要稍缓一下，就一下，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无辜枉死……只知‘一鼓作气’，根本不知道稍微灵活一些，局面就不会这样；若是你们肯将手里兵书战册的内容往下传一些，也不至于如此。”

“起码我们有改变，哪怕微小，但总在做，可朝廷呢，朝廷有什么，朝廷比我们还要更加的不堪，世家门阀，垄断一切……比我们还要更加的压榨百姓，在你们的世界里，更加难以有出头之日。”文复之心中满是愤怒的一声怒喝：“若非如此，哪有今日。”

在“之”字河湾中央，还有五艘战船。

此时望向风声来处，赫然就见东南方的星空之上，无尽的黑气已经笼罩。

节奏，天阴教的整体节奏有问题。

在整个天阴舰队的最后方，已经有一艘船开始缓缓的后退，似乎是不胜风力。

李绚的目光扫过四周两侧，河道两侧的火油弹已经准备妥当。

这些战船，还有战船上的将官军卒，他们是文复之和朱泚的亲信。

理想很好听，但现实却告诉他们不应该有不切实际的妄想。

仿佛不用人命去填，他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一样。

强者，胜利者说的话，总是有人在仔细聆听的。

众人的心思一时间仿佛回到过往那个被无限压制的时候，看向李绚的目光中，带着无尽的愤怒。

一体平等，没有贵贱。

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激荡了起来。

那些战船都已经开始动了起来，甚至已经有两艘完成了彻底的掉头。

“轰”的一声炸雷，在深邃的高空中炸起，瞬间就照亮了婺江之上无数人惊慌的脸孔，他们已无心作战。

“三清在上，生死见证，本王于此向诸位保证，从今往后，睦州一切，都将和其他各州一视同仁，如若有假，天打五雷，死无葬身。”李绚双手向前，掐抱子午，脸色肃穆的拱手：“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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