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惦记着的只有她一个人，那是改变她人生的一日，要不是她性情大变，父皇不会对她寄托甚多。

而对薛崇来说，无关痛痒了。

盛娆莫名泛起酸涩之感，极想离开这里，再也不提起这回事。

他们已经两情相悦，前事不提也罢。

她正要开口，薛崇一拍脑门，指了指石塔林后头：“我记着后院挺好看的，一草一木都带着禅意。”

盛娆：“……”

她刚平静下的心绪又起了波澜，不动声色地问：“有多好看？”

薛崇想了想：“僻静清雅，曲径通幽，摆设或多或少残缺着，地上的青石砖也是残破的，颇具意境，供贵客休憩的厢房也在那。”

“里头有株杏树，估计有几百年了，我那年来的时候正值花开，一树粉云美不胜收，在上头睡一觉实乃人间极乐。”

“尤其是有风的时候，杏花纷飞，芳香馥郁，此外还有……”

薛崇忽然顿住了，连脚步都停了下去，眼前浮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。

在纷飞的杏花下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粉团子胜过万千春华，仿佛所有春色聚在一块都不及她。

他有好些年没有想起来了，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睡迷糊了，做了场斑驳陆离的梦。

否则怎么会有那么神仙似的小姑娘？说不定是那株杏花树成精了。

“还有什么？”

盛娆不知道薛崇是不是想起来了，见他走神走得厉害，她若无其事地问了声，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起来。

薛崇回神，佻薄地笑了笑，眼神飘忽地清了清嗓子：“没什么。”

“哦。”盛娆轻淡地回了声，心里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，哪都不对劲起来。

薛崇陷在那一刻的回忆里，没察觉到她的波动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地坦白了。

“还有个小姑娘，和个神仙似的，我猜是我睡迷糊了，遇上杏花精了。”

薛崇有点羞赧，说完窘迫地捏了捏盛娆的手：“你别笑啊，你敢笑我就恼了！”

盛娆：“……”

杏花精？说的是她？他莫不是脑子有坑，这世上哪来的精怪？

盛娆无语至极，艰难地问：“杏花精？”

“嗯……”

“少将军信精怪之说？”

“不信。”薛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，“你不懂，怎么说呢，就和做了场梦一样。”

什么都“不懂”的盛娆：“少将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？”

“分得清，就那一次分不清，那个感觉太奇妙了，我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姑娘。”

盛娆轻笑：“有多好看？”

薛崇突然察觉他的话有点微妙，他讨好地捏了捏盛娆指尖：“谁也没有你好看。”

盛娆莞尔：“当真？”

“天地可鉴。”薛崇斩钉截铁道。

“少将军还记得她长什么样？”

“早忘了，只记得惊为天人，就好似是凡人看见了神仙，当时惊艳，事后回想就朦胧了。

再者，这都两辈子了，前世念了你那么多年，就只记着你了。”

盛娆似信非信地“哦”了声，让薛崇莫名地心虚起来，他当初确实惦记过，换谁能不惦记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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