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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，孙禾走出屋门，在山村公路上走着，忽然想去镇上赶场，便坐在路边一个干净的山石上，无语地等着车子。胡子的机帆船卖掉了，跑起车来了。不一会儿，车来了，稳当地停在孙禾的面前。孙禾爬上胡子的中巴车，坐在凳子上，边看着窗边的树、田地、河流、边聆听着人们闲聊。中巴车上，老人坐在自己的箩筐边，边抽着烟边讲着有趣的故事。年轻人坐在一边，低着头，默默地玩着手机，不时发出一阵笑声，使坐在旁边的老人也不禁轻轻地笑了。坐在老人身边的是一位村妇，刻意与老人保持着距离，生怕与老人的身体接触，好像老人身上长满了蜇人的刺。听见老人讲野女人的故事，起先一阵脸红，后来，也渐渐地把头抬了起来，脸上露出了微笑。但听到肉麻话时，她便狠狠地啐了一口，把唾沫吐在地上，于是，老人不再讲肉麻话了，开始讲年成，讲天气和新闻了。

车开到镇子前时，胡子叫乘客下车，前方有交警。

“我不下车……”一个乘客。

“不下车，超载被罚款，你出钱？”胡子的声音。

“谁叫你搭这么多人？”不肯下车的乘客。

“不搭这么多人，我划算吗？”胡子的话。

于是，孙禾、村妇、老人和不肯下车的乘客都下了车，步行向前。车开到设卡处时，交警见车内无人，一点儿也不超载，便挥手放行了。过了设卡处，中巴车在路边停了下来，人们重新上车，笑着坐在凳子上，为自己战胜了交警而高兴、得意。车不断地驰着。在爬一个陡坡时，车爬不上去了，于是，胡子加大了码力，拼命地踩油门。一时，黑烟滚滚中，车钉在陡坡上，既不前进亦不后退。油没了。车开始往后退，大有掉进河里之势。此时，坐在车里的村妇慌了，不住地喊着，叫着。老人也慌乱地在车内骂娘。

“我ri你老母亲，”老人骂着，“今天算是死在你手上了！”

“我ri你老母亲，”胡子也回应着，“车坏了，我有什么办法。”

车不断地往山坡下退去。胡子愤然把着方向盘，以免车子冲出公路，滚进河流。一个孩子在车内哭了起来，大叫着要下车，要见妈妈。但车子无法停下来。

此时，坐在车内的老人一下子跳下车，一手抓住车门，一手抱住路边的一株树。车不动了。胡子下了车，用两块大的石头卡在车的两个后轮下，以免车子溜下山坡。弄好后，老人松开抱在一株树上的肌肉鼓胀的手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拍了拍手掌，坐在树下抽起自制的草烟来了。孙禾、村妇、啼哭着的孩子也下了车，坐在树下，在风的抚摸下，莫明地忧伤。

“妈个x，”胡子边检查着车子，边骂着，“车坏了。”

孙禾坐在树下，同老人边闲聊边等着修车的人。

一会儿，一位骑摩托车的后生出现在人们的视野。他三两下便把车弄好了。

人们上车，继续向前开去。

到镇上了。胡子把车停在一间店铺门前，下了车，站在车边数钱。老人挑起装着西瓜的箩筐，走进人群中，渐渐地，不见了。村妇背着两只鸡，边着话，边忙忙地朝前走，不一会儿，便没于人群之中了。一个孩子跟在母亲的身边，啼哭着，慢慢地走着。见人们都下了车，胡子便开始清扫车内的垃圾，做完这些，便坐在凳子上，边抽着自制的卷烟边和一个人闲扯。

此时，秀出现了。秀在街上跑着，手上提着自己右脚上的鞋子，边跑边大声嚷嚷着。她的身后跟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，气喘吁吁地追着，他有的是钱。

“你有再多的钱，老娘我也不希罕！”秀嚷着。

“那你为什么肯跟阿三呢？阿三不也同我一样老吗？”老人气喘吁吁地着。

但是秀已不理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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