匆匆逝去的人(1/2)

作品:《昙花

渐渐地,天色夜了。赶不上机帆船,孙禾只好走路回去了。走到一个地方,孙禾坐在一株树下,等渡船过河。夕阳渐渐地沉进了西天了。风,凉冷的风刮来,掠过河面,掠过树林,在渡口弄出一种苍凉的气氛。孙禾坐在渡口一株树下,忧郁地等待着河对岸的渡船开过来。渡船马达声响起,船离岸,向着孙禾坐的地方,驰来了。一会儿,船稳稳地泊在岸边,西风中,夕阳下,无声无息。从船舱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,五十来岁,矮身材,但很精明。见了孙禾略闲话了几句,便又无语地坐在长条凳上,自在地抽自己的烟来了。烟雾在船舱里弥漫开来,风一吹,散了,不知何处去了。他等一个人。孙禾也不忙,便也不什么。远处的山和树渐渐地暗了下来;在山上和田地里做农活的农夫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劳作的地方,沿着或大或的路面,哼着歌,做着梦地往自己温暖的充满诗意的家里走去。西天上,蓦然,出现了一大片云霞,如开在大地上的绯红的妖娆的桃花,如人们心中的美丽的梦。乡村公路上,来来去去的车辆在西风中英姿飒爽,风度翩翩。

不久,一个人下了渡船,同正坐在长条凳上的船夫亲热地打着招呼。那人边打招呼边同船夫闲话,并且用竹篙把渡船撑开了。马达声响起,一会儿,船靠岸了。付了船费,孙禾便离开渡船,上岸,回去了。

人们上岸之后,渡船上,便只剩下船夫一人了。他坐在凳子上,不断地用沾满唾液的手一张一张地数毛毛钱。一天下来,他收到了厚厚一叠毛毛钱。夜渐渐地降临了。远处,河面上,夜色悄悄地走了过来,走到船夫和他的渡船边,无声无息地把一切都包裹住了。船夫依旧无动于衷地专注地坐在长条凳上数钱,任村子里的灯光渐次地亮了,任月儿从东山上升上来,散布着美丽的月光在大地上。

孙禾回到了村子。

一年后,孙禾再次站在渡口等船。也是下午,一个深秋的下午。夕阳挂在西天,正渐渐坠下去。风,从树林子里刮来的风在码头上盘旋了一会儿,又尾随着一枚枯的树叶,不知什么地方去了。风把叶儿扫落了大半,发出凄凉,令人“怆然而涕下”的声音。孙禾无语地坐在码头上,坐在一株树下,听风声,听秋叶在长河上下悲鸣。河水在风中泛起波澜,如坏的心绪,随着秋风东去。

他不急于回家,且落得坐在树下听草响,听呼啸而过的车声,听波浪相激时发出的声音。

正此时,渡船在风浪中摇了过来,并稳当地停泊在码头边。

不过,巴渡船的已不是那个中年汉子,而是一个半大子。子把船湾在岸边,便坐在长条凳上,开始默默地数起一叠钞票来了。那是一叠零钱,厚厚的,大概有好几十块。他数钱的样子像极了先前的巴渡船的汉子。同时,他的样子也十分同先前巴渡船的汉子相像。

孙禾坐在长条凳上,在秋风中,无声地冥想着什么。这时,子见无人下船,便又把船撑开了。船在风浪中颠簸着,迎风长啸,又似在风中泣哭。不一会儿,船到了岸边了。

“先前巴渡船的哪儿去了?”孙禾边把几毛钱递给那子,边这样询问着。

“死了。”子回答。

“你是他的亲戚?”孙禾问。

“他是我爸。”子回答。

孙禾上岸后,便匆忙地往自己的村子走去。走了一会儿,他见到一座新坟,坟上插着几根竹棒。坟前烧了一堆纸,风中,残纸和纸灰四处飞散。天不早了。孙禾看了几眼那座新坟,便迈开步子,沿着大路不断地往前走去。走了不多远,他听见背后有人放声大哭。哭声在秋风中,在秋叶的飞舞中显得如此苍凉,苍凉得使人不忍耳闻。“爸!”那人边哭边这样大叫着。孙禾回头看了一眼。他看见那子跪在那座新坟前,边喊着“爸”边哭着,且不停地烧纸。火光中,他的哭声飞了起来,随风散布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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