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柳和熙儿领命而往。

沈溪打了个哈欠，正筹备到面向内城墙一侧窗下的躺椅上休息，何鸿恰好从城墙下上来，后面随着一队士兵。

十多名士兵排成个不规矩的“一”字形，在何鸿刚带领下，懒懒惰散地在城头巡防。

按照沈溪的吩咐，何鸿不敢泄漏头顶上临窗而立的沈溪的身份。

士兵们被何鸿逼迫着遇上城墙走一圈，烈日当头，人在阳光暴晒下行走，很快便热得晕头转向，每个人都热得口干舌燥，无精打采，他们装模作样地四处走走看看，很快便又下了城头，到城门洞和躲兵洞躲阴凉往了，远远地沈溪听到有人发出“龟儿子”、“龟孙子”之类的咒骂。

等何鸿回到沈溪眼前，连坐都不敢坐了，他知道自己带的兵表现太过糟糕，战战兢兢吸收命运的审判。

沈溪压了压手，道：“坐下来说话吧！”

何鸿这才敢坐下，脸上带着几分不解，问道：“大人，您这是……巡视防务？”沈溪作为两省总督，日理万机，在他看来在城头滞留这么久时间，这很不正常。

“巡视什么防务，本官是在筹备打仗。城西方向，大概有四五千叛军，大概会在半个时辰后发起攻城，这里算是首当其冲的要地！”沈溪郑重地说道。

何鸿大惊失色，直接站起身：“大人，您莫要言笑！”

受沈溪号召而来的王禾，涌现在二楼门前，厉声喝道：“谁跟你言笑，坐下！”

何鸿一看到王禾，便知道这位也不是好惹的主，坐下来，咽了口唾沫：“大人，这叛军都要攻城了，您还……不着急？”

沈溪笑道：“区区毛贼，没什么值得让人紧张的……何千户本日行事作风，本官很观赏，你固然没什么带兵才干，但有向上进取之心，懂得礼义廉耻，这点很好。一个将领必需要知耻而后勇，才干不断进步，建功立业……”

何鸿听到这话，欲哭无泪，自己畏惧叛军前来攻城，沈溪居然在这里对他评头论足。

王禾见何鸿不说话，厉声道：“大人在说话呢，没听到？！”

何鸿赶紧道：“小人听到了，只是……小人对建功立业什么的不敢想，当个千户已经很不错了，请大人别消遣小人！”

“谁消遣你了？本官说的是实话……在此之前，本官调查过宝庆卫所有千户，懂得你们每个人的性格，最后才选中你。本日让你前来陪本官坐坐，除了想听听你对城门守备的见解，也想看看你是否可造之才。”

“这样吧，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！回往整理你手下那些兔崽子，今天让他们随着你干一票大的，假如你能履行好本官交托的任务，本官就提拔你当个游击将军……固然这游击将军属于临时性质，但跟在本官身边，怎么都不会亏待你！”沈溪笑道。

何鸿差点儿认为自己听错了，沈溪居然要提拔他？他一直感到自己所做所为简直是丢人，他所在的邵阳千户所重要就是负责守卫邵阳城，麾下士兵多是世袭的本地军户，平日重要是种田，而行军打仗反倒是副职。

由于缺乏严格练习，官兵的战斗意志很差，即便平日履行公务也是搪塞了事。之前他也严格管束过这些人，创造无济于事，根本没人听他的不说，私下里还挨过几次闷棍，干脆随着混日子。

混了这么多年，现在居然有人赏识，对他委以重任，而且伯乐还是别人推重不已连都指挥使大人都要巴结的沈溪，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忽然有了指看。

何鸿起身行礼：“大人请放心，小人尽对不会辜负您的期看，拼逝世也要立下功劳……”

沈溪点头嘉许。

他不会在城头久留，一旦开战，城头必定成为叛军围攻之所，尤其是在放弃城门，城墙又没有天险作为屏障的情况下，更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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