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儿促赶到嘉豫殿，殿内安静无声，值夜的杂役形如机械，一言一行都似有模板，她假装随便问了几个宫人，不料众人的口径十分一致，都说二妃早已离开。

这就蹊跷了，李隆基一直在殿外守候，殿中又并无偏门，皇嗣妃和窦妃两个大活人，还能凭空消散了不成？

婉儿独自在殿内走了几圈，没创造任何异常，这反而加重了她的怀疑，有时没有漏洞就是最大的漏洞。她又仔细看了看，发觉殿内的地面本日清扫得格外干净，都已是夜半，熏炉中居然还燃着香，这些都太不寻常了，婉儿开端感到李隆基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。

她迟疑着该怎样回复那个孩子，不痛不痒的慰藉之词是他反感的，胡编乱造的借口又欺瞒不到他，索性实话实说，才是真正的尊重。

见了隆基，婉儿将打探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确，“此事大有蹊跷。”她初步断定说。

李隆基的眼中似有两簇小火苗一窜而出，“她们都在撒谎，我亲眼看见嫡母和母妃进的殿，一直寸步未离，试问她们何时离开？难道——”他没往下说，但心中已经有了结论。

“嫡母和母妃多半已经遭遇不测，至于什么原因，什么目标，暂且不知，可皇祖母不会做于她来说毫无意义的事。”

婉儿看了他，清俊的小样子容貌还未完整伸展开来，说出的话却透着几分老练。

“事已至此，多想无益，你速速回往，与你父兄商量出对策来，切记不可意气用事，或许策划这一切的人就是为了让你们自乱阵脚、引火上身！”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。

李隆基低了头，不言不语，婉儿稍稍俯了俯身，微光中，她看到他淌下两颗豆大的泪珠。

心瞬间碎成粉末，只能看了他，听着那无声的抽泣，安慰没有用，假如可能，真想陪着他一起落泪，可婉儿还是撑住了。

待到隆基重新抬了头，面色竟有焕然一新之感，“我走了，先往见父亲一面。”他冷冷地说，将身上的披肩解下，交到婉儿手上。

“阿瞒！”婉儿却拥了他一把，气味虽弱，可蕴含着无穷的气力，“你的嫡母和母妃确实走了，但不是回了府，而是往了天国，那里很好，她们依然会守护着你。”

李隆基没往回应，只在沉默中往她身上轻轻一靠，难以置信的是，她的气味同母亲一样熟悉，这或许只是错觉，他这样解释。

李旦很快便得知了皇嗣妃和刘妃莫名失落的消息，内幕蹊跷，他不忍往细想，更不敢往详查。李隆基在父亲眼前有意隐瞒了很多，他信任父亲才是女皇真正要对付的人，因此知道得越少才越安全。

于是，隆基始终作出凉薄的样子，“不见就不见了吧，既然都说没看见，她们极有可能偷偷出宫了，毕竟这里的日子难捱，也没什么值得挂念……”

李旦完整不敢信任自己最自得的儿子会说出这种话来，手掌高高扬起，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，怒和痛都变得麻痹，重复念着一句，“她们都还未同我离别，怎么可以？”

“父亲。”李隆基叫了一声，半晌才说，“请您保重！”掉转身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，他必须仍然回到五王宅、回到女皇身边往。

李旦这才创造相王府这座牢笼越来越宽，先是少了孩子，现在又少了妻妾，再然后呢？他已形单影只，难道真要被困逝世在这里？母亲已经做了女皇，非要赶尽杀尽才干称心？既然如此，何不用逝世作为筹码，押上一把最后的赌注……

正这样做着生逝世考量，有人从身后将他围绕住，热和绵软的触感使他激烈一惊，心卡在了嗓子眼儿，接着听到被压得低到极点的声音，“殿下别动，什么也不要急着说。”李旦一下听出这是婉儿的声音，这才安定了些，又听到她刻意进步了音量，用陌生又妖媚的语调说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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