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头讲究个孝道, 荥阳侯夫人气逝世婆婆的话一传出来，在京城里就是轩然大波。世事就是这样, 老夫人再严格苛刻，可是她逝世了，本来那些对她百般看不上的人, 也都自觉地疏忽了那些。

荥阳侯夫人百口莫辩，恨不能挨家挨户上门往辩护自己无辜。可她哪怕哭出了血泪也无济于事——老夫人确实逝世了，逝世的时候确实只有她一人在跟前。

这次不同于说鸩杀, 那个好歹还有迹可循, 找个仵作验尸就行。气逝世……这要怎么解释？

“到底是谁？”荥阳侯夫人在家里咬碎了银牙，眼眶都是红的。“家里近来事多, 你父亲没了, 连灵都没敢多停, 促地就进了土……这是谁这么大的仇, 连我我也不放过？”

荥阳侯世子眼中充血，不过一场丧事办完，全部人都瘦的脱了相，他抹了一把脸, “母亲, 您跟我说句实话，祖母她到底是不是您……”

“吧嗒”一声，荥阳侯夫人抱着的手炉掉在了地上。

看着她骤然变得苍白的脸，荥阳侯世子倒吸了口冷气，“母亲！”

“您, 您怎么能……”

“我怎么了？”荥阳侯夫人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，声音发冷，“我什么也没做！老夫人年纪大了，身子本来就不好，又忽然白发人送黑发人，一时伤心过度，没撑住走了，这不是很正常？”

虽这么说着，可荥阳侯世子还是能听出她的色厉内荏。

“可……”

“可当时屋子里就我一个是吗？”荥阳侯夫人冷笑，“这个更好解释了。侯爷逝世讯传来，阖府里都乱成了一团。树倒猢狲散，一个个的都慌成了要褪毛的鹌鹑，谁还惦记着老夫人？晚间我记挂着老夫人的病，过往探看怎么了？”

她越说，越感到外边传言，似乎她都可以解释的通了。

“家里就这么几个人，你大伯母是万事不管的，我可不得撑起来？我过往的时候，你祖母还拉着我手哭哪，谁能想到一下子就没了？就是这样，再没别的！”

“可是……”荥阳侯世子还想再说，话到嘴边，看着荥阳侯夫人花白了的头发，忽然又说不出口了。

“没什么可是的了。”荥阳侯夫人缓缓坐下，扶了扶鬓角处一朵白色绒花，“我心里头也约莫猜到了是谁给咱们找不自在。只是这当口儿，咱们得稳住了。不管什么时候，老夫人就是因你父亲过世太过伤心，才没了的。”

“只要咱们稳住了。等你袭了爵位……”侯夫人的手慢慢攥了起来，“这些年叫咱们受了多少委屈的，我一个也不会放过！”

那时候，她想整治个人，都用不到自己开口，就有人上赶着往做。

想明确了这一节，荥阳侯夫人越发心里安定下来——就算降级袭爵，世子也还是伯爵位。再退一步，就算是陛下不念从前祖上的功劳，一个威烈将军的虚衔儿也还是可以的吧？侯府数代，就算没落了，底蕴还在。凭借着百十来年积蓄下的家底儿，也足够两三代人锦衣玉食了。

荥阳侯夫人感到自己并不算是贪心了。她想的，无非就是这李家，握在她儿子手里。

不过她显然久居内宅，并不懂得朝堂，也并不懂得天子。就在荥阳侯自尽后，御史们并没有放过他——仵作已经仔细验过了尸体，荥阳侯确是自尽无疑。那么问题来了，假如不是不心中有鬼，又怎么会忽然自尽？

案子还没审明确，你李钧先吊逝世了，是几个意思呢？一逝世以证清白？先不说这罪是真是假了，就这个做法儿，实在是叫人膈应呀，这不是陷陛下于昏君之名嘛？想当年泰祖天子立了国，收拾了几个心大不诚实的勋贵宗室，还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多年的兔死狗烹哪。更何况这太平盛世的，还没审，勋贵先逝世了，怎么看天子也惹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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