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余生坐在时宋身边，被那些偶尔转过来打量的目光戳的面部有些僵硬。

他也看到了时宋的父母，朝他们微微一笑。

时阁瞪他，立即转过头去。

时母则是回以温柔一笑。

道阻且长。

宋余生想。

两位新人礼成之后便去换了一身礼服，回来之后时宋和宋余生便跟在他们身后去一桌桌的敬酒。

宋余生本来不想让时宋喝酒，但今天难得，而且时宋自己也没拒绝，便随她去了。

五桌酒敬下来，被灌了一杯又一杯，宋余生都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，再看了眼时宋，她神色如常，不像是喝多了的模样。

陆离和虞梅被灌得最凶，一杯一杯下肚，又没东西垫肚子，很快就红了脸，直呼自己喝不下了。

到最后，大家也就不为难这对新人了。

敬了一轮之后，时宋离开包厢去了一趟洗手间。

从洗手间出来以后，在洗手台遇到了一个在时宋意料之外的人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柯齐主动跟时宋打招呼。

时宋关上水龙头，看向镜子，镜子里映出柯齐的面容。

他似是消瘦了一些，眼窝深陷，颧骨也突出了几分。

她淡淡地开口。

“恩。”

柯齐会出现在这里，想想还是很简单的事情。

不论是虞正东还是她爸爸，都认识柯齐，今天是虞梅的婚礼，虞正东会邀请他不是怪事。

只是这一层楼，应该没有柯齐的存在。

他现在出现在这里，倒像是专程来堵她。

思绪转了一圈，时宋的目光也在柯齐身上遛了一圈。

“有事？”

时宋今天心情还算不错，至少见到柯齐没有扭头就走。

柯齐朝时宋伸出手，伸到一半，又缩了回去。

他张了张嘴，看表情似是有些苦涩。

“我们之间，真的没可能了吗？”

时宋这个时候却在想，如果宋余生看到柯齐在这里，会怎么想呢？

会不会又跟上次梅少君的事情一样？闷声吃醋？

现在想想，又觉得宋余生可爱极了。

想到这里，时宋的唇勾了勾。

这个模样落在柯齐眼里，以为是时宋心软了。

他立即往前走了一步，握住时宋的手。

“时宋，你这是……回心转意了吗？”

时宋漫不经心地将手从柯齐手里收回来，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戏谑。

“柯少爷，有句话我说了很多遍，希望今后你能记在心里。”

柯齐的神色黯淡下来。

这就意味着时宋的拒绝。

“我跟你，这一辈子，绝无可能！”

柯齐突然愤怒起来，一拳打在镜子上，镜子晃了晃。

“他究竟哪点比得上我？你宁愿跟他在一起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！”

“这就要问柯大少曾经做过什么龌龊的事了！至少他比你磊落，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！”

时宋咄咄逼人的口气，听在柯齐耳中将他这几年来积累在心中的悔恨、懊恼都一股脑地激发了出来。

“啪——”

时宋不由侧目。

柯齐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——他自己扇了一巴掌。

“我该死，都是我的错！如果当初我没有这么做，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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