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赌坊名曰‘章社’，与九龙巷黑市里的青蛇赌坊一东一西，并称播月成的两片牙关。 赌坊主人的名字世人至今无从可知，只都敬称他一声‘章爷’。这章爷是青蛇赌坊的第三任老板，传前两任分别是他的父亲和祖父，三代下来，**白道上的人和这家子似乎都有点交情。在播月城中，下至杀手黑风堂上至安川朝廷，似乎所有人都拿了老板一家子好处似的，尽管他章社赌坊明着肆意敛财，暗地里做些贩卖人口的勾当，许多年来朝廷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始终没人敢些什么。

夙桐从街市走进赌坊的那瞬间，就像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入目的，是名贵的青金石茶盏，流离灯笼粘满了金色的蝴蝶；鼻息间，满室的烧刀子酒香中混合着西域极品胭脂的香气，仿佛刚刚染指过某位绝色的美人。操盘的胖荷官手抬轂落，但听清脆的瓷盘里发出一串叮叮叮的清脆响声，银钱敲击，但听四周一众人前仆后继地将注码压到桌上写着‘大’和‘’字那两侧。

“爷买大！”

“我押！”

“大……大……大！”

“，必须是！”

胖荷官看着吆喝的人们，微微一笑，揭开骷盅：“一三五，九点，！——”

左边的人群里传来败兴的叹息，胖荷官笑着用竹尺清了清桌上的银钱，瓷盘里叮叮叮的声音又跟着响了起来：“来来来，下注喽！——”

“！”

“还是大！”

“我买！”

“大大大……”

“财神桌上走，买定就离手——”胖荷官提醒了一句，顺势掀开骷盅，满是油光的脸笑得更加灿烂：“二二四，八点，！——”

‘哗哗哗’地，竹尺在胖荷官手里顺溜地将一堆碎银子拨到了赌桌的右边。

“下注了啊下注了啊！搬砖一月五斗米，乾坤一掷万两金！要想发财的姥爷公子，下注了啊！……”

伴着胖荷官的叫嚷，夙桐再度听到了叮叮叮的骰子声。

“羽，那是什么？”夙桐一脸好奇地问道。

“那叫骰子戏，是这里最简单的一种玩法。”倾羽好脾气地解释道：“就是猜骷盅里三枚色子的点数，以九、十为界，以上为大，以下为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夙桐还在在人堆后踮着脚往里眺看，经倾羽这么一豁然开明：“这么来，其实不用管骷盅里的色子是大是，只要把银子往人少的那半张桌上押就对了，是吧？”

倾羽噗嗤一笑：“你倒是明白得很。”

“真没劲。”夙桐耸耸肩，原来倾羽口中得神乎其神的赌坊也不过如此。

“不，好玩的都在楼上。”倾羽用手指了指头顶，看左右没人，对夙桐轻道：“这座章社赌坊共有三层，一楼招待的是播月百姓，骰子该空心的空心、该暗桩的暗桩，和一般赌坊没有太大区别；二楼招待的是名门望族和江湖侠士，赌法也比这一层新奇许多，上到二楼的赌客多数都是老手，庄家自然自然弄虚不得；而这第三层，上去的都是一些王公权贵和顶尖好手，赌的东西也就更为高深，相传那些公子哥只见最时兴的两种赌法，一为‘赌人，二为……‘赌命’。”

此时但听‘啪啪啪’地几声，原是一旁有人连连鼓掌，朗声赞道：“这位友好见识。”

夙桐回过神来，想想才反应出是倾羽和自己的话被人听去，转身看到那鼓掌的灰袍男子摇着一把纸扇信步走了过来，他犹恐自己和倾羽的身份被人识破，略带防备地皱眉道：“你是何人？”

灰袍男人合起手中的纸扇做了一揖道：“在下江尤。”

江尤？……酱油？夙桐和倾羽交换了一个眼神，这自然是个假名，二人心照不宣地想。

“江公子幸会。”倾羽回揖拜会道：“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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