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形山孙家的族长叫孙浩然，在洪杜县也算是很牛叉的一个人，孙家本是从山南东道来的移民，到孙浩然这一代也刚刚是第三代，但短短百年不到，孙家已经发展成为洪杜县汉人中的翘楚，县里最大一个乡绅。

孙家继承耕读传家的祖训，但整个边疆的文化教育水平太次，孙家三代下来也没有中举的子弟，但每年朝廷征兵，孙家却是洪杜县的募兵大户，三代下来，虽然孙家将军没有出一个，但子弟多勇武好斗，在黔州境内也是名声显赫，牛形山还搏得武术之乡的荣誉。

孙五和孙六连夜喘着粗气地跑回牛形山报信，孙浩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，这不符合逻辑，伏牛寨苗民人多，但不势众，除了给县衙贡献税收和劳役，平素低调得很，没有道理会为了一点小事跟孙家不死不休的结仇，花讷的胃口怎么变得这么大了，十担粮食还不够赔偿一个小孩子的伤害？

这中间肯定有阴谋，孙浩然把孙五和孙六分开询问，这得问仔细了，别不是儿子串通两人跟伏牛寨的人斗气玩把戏，到时搞到两家都下不了台就无法收场。

孙五和孙六的说辞完全一致，孙通恼羞成怒踢倒伏牛寨的一个小孩子，那小孩摔得头破血流，花讷和石大傻出来主持公道，孙通答应该赔偿十担粮食，石大傻却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的神经，把孙通也踢下了楼梯，还扣留起来。

召集族人去石家集抢人？还是放低身子温和地去求情？孙浩然感觉很难下决定，强行动武引起械斗，破坏民族团结的罪名孙家担不起，去求情那也行不通，一山不容二虎，伏牛寨和牛形山就是洪杜县的二头虎，孙家一直跟伏牛寨明争斗，除了置气外，其实也是一直在试探苗民的底线，把伏牛寨子苗民这条猛虎从洪杜县赶跑是最终目的。一只老虎向另一只老虎求情，开玩笑，又不是求爱，求爱也分公母的，孙家怎么也不会承认伏牛寨是公老虎，自己是那只仰人鼻息，可怜兮兮，温情款款的母大虫。

硬的不敢来，软的不能来，孙浩然和花讷一样也是进退两难，石挺找由头囚禁孙通是双方冲突的导火索，现在就看谁把这根导火索点燃。当断不断，反受其乱，这道理孙浩然当然懂，被囚禁的是自己的儿子，不救出来同样也是丢孙家脸，晚点去救还不知道儿子会在石大傻手里吃多大苦。

孙浩然点齐孙家的男丁，浩浩荡荡地往石家集跑，双方不一定会交上手，但既然决定打上门去，声势是不能弱的。

石家集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，屋顶上该飘炊烟的还是飘炊烟，匠户们喂鸡，唤孩子的声音照样充斥在空气中，牛形山庞大的队伍发出嘈杂的喧哗声像一面破锣打破了这份安逸。

石家还跟往常一样，大门早早地敞开，瞎眼婆婆带着小家伙在宅子里穿出穿进地清理鸡厩兔笼，小家伙一窜出大门，被孙家的大部队吓得哇哇大叫。

瞎眼婆婆赶紧跑出来安慰小家伙“乖囝，怎么怎么了，莫怕，婆婆来帮你。”

孙家人数上百人，站在石家门口黑压压的一片，不过没有像军队一样，扛刀骑马。就算是他们扛刀骑马，瞎眼婆婆也不怕，都倒着数日子的人了。碰到打劫的汉人，她肯定会第一个冲上去阻止，虽然人单力薄，起不了大作用，但能够为石家多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，也甘愿以死相拼。

“乖囝快跑！有汉人来打劫啦！有汉人来打劫啦！“瞎眼婆婆扯着嗓子嚎叫。

孙浩然根本就没有打算冲进去抢人，要不然也不会一大堆人围着石宅示威了，先礼后兵，这是两军交战的惯例，现在看到石宅出来的一个年龄很大，头发全白的老人家，孙浩然更是客气。

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，老人是自己的将来，幼儿是自己的过去，尊重他们就是尊重自己，有着耕读传家祖训的孙家更懂得这个道理。

“老人家，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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