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啸,第六章

“这仙家哪能是随便见的？你还记的我们小时候，我外婆，你奶奶，跟我们说的一个故事吗？有一天中午，她挎着一篮子衣裳，拿着捶衣棍，去西河沟洗衣裳，看到一个骚狗子，头上顶着一块干牛屎饼，用两只前爪扶着，走到我外婆面前叫：大嫂子、大嫂子，你看我还像人？我外婆气得拿着捶衣棍照它头上打一棍骂道：我看你像个鬼。爱咣玒児那骚狗子，吓得扔了牛屎饼就跑，跑着还回头看看我外婆。那时候，你都十来岁了，还记不得呀？”

“奶奶那时都六十多岁了，眼还花，有时硬把我当成你叫，她说的话，还能当真吗？”

“二婶，它为什么问别人，它还像人呢？”虎子问秦二嫂。

“这是骚狗子在讨封，人说它像人，它就能修炼成仙了。”秦二嫂说道。

“我活四十多年了，只听人说过什么鬼呀、怪的，从没见过，要是真有的话，哪天让我见见。我想，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。”冯大刀接着说。

“你要是还不信，你今晚回家后，把门栓好，看清楚家里的东西，天亮后，见少了什么，就到我家来拿。”秦二嫂信心十足地对冯大刀说。

“二婶，你家供的黑姑娘和黄姑娘真能听你的话，去偷冯叔家的东西？”虎子笑着问道。

“怎么不能？我今晚上就叫我家黑姑娘去偷他家的东西。”

“叫黑姑娘去把他的裤子偷走，让他明早光着屁股出来。”陈四一句话，把大家都说笑了。

“大伙都在呀！”庄管家带着一个十七、八岁瘦弱的青年，走了过来。这青年一手拉着一个四、五岁，六、七岁的两个男孩，战战兢兢地跟在庄管家的后面。

“他们是谁呀？”郑老爷子问庄管家。

“他是新来的长工。姓许，叫许老八。我带他们来见见大伙。”庄管家笑着对众人说。庄管家，四十来岁，清瘦素雅，是王地主的一个远房亲戚，能写会算。只因王地主和几家佃户世代居住在这深山里，进出不方便，这庄管家还会看一些简单的病。

“他两是你的弟弟？”陈四看看那两个小孩，问那青年。

“不是，他们是我的两个侄子。”那青年忙弯着腰，胆怯地回答。

“他们爹、娘呢？”方七的老婆问。

“都死了。”那青年低下头，小声地回答。

“都死了？你一个人干活三个人吃饭呀？”章学忠三十来岁，身材高大、强壮、满脸横肉。听了这话，来了脾气。章学忠是王地主老婆的侄子。

“嗷！这大孩子八岁了，能跟老李和小山去放牛。”庄管家忙陪着笑对章学忠说。

“跟放牛的后面混混就能吃饭了？他又能干什么？你多大了？”章学忠看看那青年，身材瘦小，像只有十四、五岁，生气地问。

“我十八了。”那青年惊慌地回答，浑身颤抖了起来。

“姑父是怎么想得？修桥铺路老绝户，杀人放火子孙多。”章学忠的老婆刘氏瞅了那青年一眼，撇着嘴说。

“嫂子，话不能这么说，谁能不遇到一个难的时候。”秋生听了刘氏的话，很是烦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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